第十章 他是御医
没有摇曳生姿，却又胜出几分。
一袭宽松淡雅的素色裙裾，点缀着几朵莲花暗纹，袖口绣着细腻的梅花图案。
原本不算太精致的五官，却被衬托出脱俗的清新，简约中透出几分高雅气质。
石谱的第一印象是，这个女人虽然貌不惊人，但很会穿衣服。
说白了，就是今天的一类型年轻女性，用不错的衣品突出了自身的形象，引得回头率极高。
这种效果带来的作用，便是由内而外的自信，但也容易膨胀，不乏成为“海王”。
片刻的功夫，女人来到了跟前，并带出一股淡淡的粉香，场面顿时有些旖旎。
“请问，几位客官是要住店么？”
声音温柔而又沉稳，像春日的微风，又像冬日的阳光，给人一种舒适与宁静。
好在现场有四个男人，否则难免有一丝模糊不清。
石谱还好，他虽然也欣赏美女，但此刻却在琢磨回头也给老婆买上一套。
他老婆叶氏比小他好几岁，论姿色还是论身材，都比这个女人强。
伙计是打工仔，整天在这里伺候老板两口子，天长日久下来估计也早看腻了。
他本来要解释的，见老板娘亲自过问，便很识相的选择了沉默。
倒是王勤，像没见过大场面似的，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
“咳咳，您就是店掌柜吧，我们这位朋友要这里住店。”
石谱的眼角余光早瞟见了王勤的神态，心中直骂这小子没出息，忙说明来意。
伙计一听不干了，也跟着说道：“老板娘，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他们和这个人并不认识。”
“噢？”女人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王勤怕石谱解释过头，忙抢先反问：“原来您是老板娘啊，敢问怎么称呼您？”
“我姓叶，别人都叫我叶掌柜，又该如何称呼几位？”
言外之意，就是把你们的情况都交代交代，我这里不收留来路不明之人。
“叶掌柜，这位是我家老爷，他叫石谱，我呢是他的......”
王勤本打算天马行空的胡说几句，尽量把场面圆下来，先把人留下再说。
哪曾想才说了个开头，就被叶掌柜打断。
“石谱？你是说石谱？”
王勤一愣，感到有些意外，弄不清其中有什么门道，生怕给石谱带来麻烦。
“是，是啊，您认识我家老爷？”
语气明显心虚，完全没了刚才无所谓的样子，自信心等级降了不少。
石谱也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常年不是家里就是太医院，很少与外界打交道。
这个和女人不仅和自己老婆同姓，似乎还知道自己的大名，这可奇怪了。
既然人家点名道姓，自己自然不能装傻充愣，忙接过话头：“在下不才正是石谱，不知叶掌柜为何这么问？”
“你，是不是平时经常给人看病？”
嗯？这下不光王勤，连石谱也彻底懵了。
他两一个打算绕圈子，一个打算开诚布公，没想到似乎人家都知道。
王勤有些傻眼，敢情石御医名头这么大啊，哪我还掰活什么，这下倒省事了。
得，你们自己聊吧，我在旁边装个哑巴就行。
石谱见自己被人家“拆穿”，忙拱了拱手：“惭愧，叶掌柜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用秀外慧中称之也不为过，又让多少有志男儿汗颜。”
王勤听得眼前一亮，心中却连连感慨，石御医平时看着可是个老实人呐。
想不到啊想不到，这当面夸起女性来，竟也是一套一套的。
不过看这老板娘十分精明，这么夸人家未必就会领情，同意把人留下。
两人满以为叶掌柜会客套几句，没想到叶掌柜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让两人白准备了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肉麻说辞。
“你没有骗人吧，真的是石谱？”一副见了新大陆，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王勤看了看叶掌柜，又看了看石谱，这老板娘怎么一副中邪的样子。
难道是见石御医身材英武，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犯了花痴？难说！
石谱也是一头雾水，小心翼翼问道：“敢问叶掌柜，莫非你认得石谱？”
眼见对方一脸不解，估计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回叶掌柜终于恢复了正常。
“哦，我也是略有耳闻，久仰先生大名，所以才感到惊讶，还望勿怪。”
略闻？久仰？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石谱和王勤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听叶掌柜又说：“光顾着说话了，都忘了招待客人，你们要住店是吧？”
又是一句废话，害得石谱也跟着又废话了一遍。
“实不相瞒，我们想暂时把这位朋友安顿在这里，待忙完手头公务，再回来接人，不知叶掌柜可否行个方便？”
叶掌柜一副若有所思：“是这样啊，你们这位朋友怎么了？”
见了机会，石谱忙将经过介绍了一遍，怕对方过于担心，又强调了一遍。
“他只是水米未进，又受了些风寒，我已经用过针，只需喂些水米再加以休息便无大碍。”
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叶掌柜。
“哦，原来如此，要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伙计一听，忙提醒道：“老板娘，万一人留下他们却不回来怎么办？”
王勤见状也急了，跟着争辩道：“我家老爷一言九鼎，岂会言而无信，再说我们也不是不给钱。”
“你弄清楚，他是个病人，你去谁家都不敢收，再说你们空口无凭，谁能保证？”
“你......”
两人你来我往，大有吵起来的架势，石谱忙及时予以阻止。
“好了，都别说了！叶掌柜，我等为人一向光明磊落，如果叶掌柜信得过，我愿意出三倍价钱，不知意下如何？”
叶掌柜稍作思考，点了点头：“既然先生这么说，我也不好再拒绝。”
“老板娘，我们不能留啊。”
“啊，那石谱就先多谢叶掌柜！”
几乎是同时，石谱和伙计异口同声，一个满脸着急，一个一脸喜悦。
“不过呢，三倍价钱倒大可不必，但伙计说的也不无道理。”
叶掌柜这么一说，石谱刚落回心里的石头瞬间又吊起来：“噢，却是为何，还请叶掌柜明示。”
伙计撇了撇嘴，这个女人真是败家，白送的钱竟然不要。
要是沈掌柜哪天回来，我看你怎么交待账目，到时恐怕大夫人那关就过不了。
“先生是信义之人，既然如此，是否可以留个凭证，我们也好放心留人。”
石谱顿时明白，人家这是要留字据为证，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想到此，他二话不说，当即让伙计取来笔墨宣纸。
“今且将病人留于此，事毕必来领之，如有意外，概与客栈无关，皆由石谱承担！”
一行苍劲有力的字体，看得很是赏心悦目。
然后，又取出随身携带的个人印章，盖上鲜红的名章大印。
尽管如此，伙计仍然不放心，待事情都安顿好后，悄悄提醒叶掌柜没有收押金。
“老板娘，这没有贵重财务抵押，您就不怕他们事后不回来？”
叶掌柜望着石谱和王勤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不会，他们会回来的。”
“为什么，您就这么相信他说的话？”
“因为，他不是普通郎中，而是皇宫里的御医。”
伙计顿时一脸惊讶：“御医？”
